殘雪與湖的私語
恒笙
#創作挑戰賽十一期#

序言:雪霽初晴,天地澄澈。第一場新雪落滿汀岸,未及消融便遇旭日東升。暖光破寒而來,漫過山尖、輕吻雪痕,湖山之間,一場冷與暖的私語悄然展開,藏著冬日最純粹的清寧與光亮。
殘雪碎在汀岸的石紋里
像被晨光揉皺的白綢,浸著霜的微涼
一半黏著凍土的肌膚,一半吻著湖水的清潤
風過處,雪粒簌簌輕顫
是戀著冬日的余溫,還是怕驚擾湖的夢
遲遲不肯化作檐角的流痕
湖水是一面磨亮的古鏡
把赭紅的山包妥帖收進懷中
山的輪廓在波心晃了晃
便與影子相擁,暈開半圈柔波
岸畔的樹褪去繁葉,枯瘦枝椏
以疏朗筆觸,描淡藍的天,也描山的緘默
每一道枝紋里,都藏著未說盡的冬意
孤舟泊在水畔淺渚
青灰船身貼著堤壩,像枚安靜的印章
船舷凝著薄冰,映著碎雪的光
船尾系一根隱在風里的繩
似時光遺落的標點,停在湖山的詩行
不追流云,不逐逝水
只等水波漫過船底,漾開細碎的呢喃
旭日慢慢升起,給山尖鍍上暖金
也給殘雪鑲一圈淺紅的暈
冷與暖在此刻相擁,融成半闕溫柔
湖水澄澈如洗,映著天的藍、山的灰、雪的白
山依舊靜立,孤舟依舊守望
天地間漫開清寧的寂靜
像湖水對山的低訴,像殘雪對春的期許
都沉在這方湖山的懷抱里,慢慢發酵
釀成歲月里最軟的光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