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天光微亮,山間的霧氣還未散盡。我踩著薄薄一層積雪,沿著青石板路緩緩步入郴州板梁古村。腳下的雪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像是大地在低語。四下寂靜,唯有遠(yuǎn)處溪水潺潺,在雪的映襯下更顯清冽。屋檐上掛著晶瑩的冰凌,老屋斑駁的墻面上覆著薄霜,整座村莊宛如一幅被時光封存的水墨畫。
#不一樣的早秋漫游季#
這是我第三次來板梁古村。第一次是春日踏青,桃紅柳綠間人聲鼎沸;第二次是秋陽斜照,金黃稻浪翻涌于村外梯田。而這一次,大雪初霽,村莊仿佛沉入一場漫長的夢境,連空氣都凝滯了。我裹緊圍巾,心中卻莫名涌起一種久違的安寧。
走到村中那座百年石橋邊,我看見一位老人正倚著欄桿,望著溪水出神。他穿著深灰棉襖,頭上戴著一頂舊毛線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眉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問:“老人家,這雪景真美,您也喜歡看?”
老人緩緩轉(zhuǎn)過頭,臉上溝壑縱橫,眼神卻清澈得像溪水。“美啊,”他聲音低沉,“幾十年了,每年下雪,我都來這兒站一會兒。”
“您住村里?”我試探著問。
“生在這兒,長在這兒,老了也不走。”他笑了笑,手指輕輕敲了敲橋面,“這橋,是我爺爺那輩人修的。那時候溪水比現(xiàn)在急,冬天結(jié)冰,孩子們就在上面滑……現(xiàn)在沒人玩了。”
我點點頭,目光落在橋下蜿蜒的溪流上。雪后的水格外清透,倒映著兩岸白墻黑瓦的老屋,幾片殘雪從屋檐滑落,砸出小小的漣漪。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不只是風(fēng)景,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守望。
“您不冷嗎?”我看著他凍得發(fā)紅的手。
“冷?習(xí)慣了。”他搖搖頭,“倒是你們年輕人,總在趕路,很少停下來看看。這村子,一年比一年安靜了。”
我心頭一顫。的確,來這里的游客越來越多,可真正愿意駐足傾聽的人卻越來越少。我們拍照、打卡、轉(zhuǎn)發(fā),然后匆匆離去,仿佛只是路過一場布景。而這位老人,卻用一生的時間,默默守護(hù)著這片土地的記憶。
“我也曾想搬去城里。”他忽然說,“兒子在長沙買了房,叫我過去。可我來了三次,每次都待不到半個月就回來了。夜里睡不著,聽不見溪水聲,心里空落落的。”
我沉默。城市里的夜晚,是車流與霓虹的喧囂,而這里,是風(fēng)拂過竹林的沙沙,是雪落屋瓦的輕響。我忽然明白,有些人的根,早已深扎進(jìn)某一片山水之間,無法剝離。
“其實我也羨慕你們能到處走。”老人望著我,眼里有一絲溫和的笑意,“但人這一輩子,能找到一個愿意守的地方,也不容易。”
我鼻子一酸,竟不知如何回應(yīng)。抬頭望去,陽光終于穿透云層,灑在雪地上,泛起銀光。溪水在光下閃動,像一條流動的絲帶,將整個村莊溫柔地纏繞。
離開時,我回頭望了一眼。老人仍站在橋邊,身影與古橋、溪流、雪景融為一體。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所謂“靜謐如畫卷”,并非只是視覺的美,更是時間沉淀下的情感重量。
板梁古村的雪終會融化,溪水依舊流淌,而那些沉默的守望者,正以最樸素的方式,延續(xù)著一段不會褪色的歲月。
作者聲明:作品含AI生成內(nèi)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