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讀過余秋雨先生的《風雨天一閣》,亦看過一出《天一生水》的電視連續劇,我一向自詡是個知識分子,亦是一個流浪的文人,由此,內心萌生今生一定要去天一閣看一看的念頭,哪怕只是遠遠地目視一下,于心也就安了。我自知,我不是什么知名大學者,也不是什么社會名流,但作為一個中國人,在這個開放的國度里,能走進天一閣透過那櫥窗看那一本本古色古香承載著歷史積淀的線裝書,對于這一點,我還是做得到的。
天遂人愿,后來,經朋友介紹,我要前住寧波市相親。于是,在2005年歲末,我乘坐飛機從南方的廣州市來到了東方的寧波市,翌日上午便參觀了這個我傾羨已久位于海曙區的天一閣。
天一閣屬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坐落在浙江省寧波市月湖之西的天一街。天一閣是中國現存年代最早的私家藏書樓,也是亞洲現有最古老的圖書館和世界最早的三大家族圖書館之一。它始建于明朝嘉靖40年(公元1561年),由當時退隱的兵部右侍郎范欽主持建造。范欽平生喜歡收集古代典籍,后又得到鄞縣李氏萬卷樓的殘存藏書,存書一度達到了七萬多卷,其中尤以地方志和登科錄最為珍稀。乾隆37年(公元1772年),乾隆下詔開始修撰《四庫全書》,范欽的八世孫范懋柱進獻所藏之書638種,于是乾隆皇帝敕命測繪天一閣的房屋和書櫥的款式,興造了著名的“南北七閣”,用來收藏所撰修的七套《四庫全書》,為此,天一閣享譽全國,成為明清以來的文人學者為能登閱此樓而倍感自豪的重要場所。
雄踞大門兩側的是一對清代石獅。這些木結構的大門,是清道光年間造的。“南國書城”這四個字由著名國畫大師潘天壽所書,而“古閣藏英”則是由大書法家沙孟海親題。現在所看到的大門兩旁的對聯是鐘鼎文,讀作“天一遺形源長垂遠,南雷深意藏久尤難”。這幅對聯道出了天一閣藏書樓的悠久歷史以及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黃宗羲登上天一閣藏書樓以后的心情。黃宗羲號南雷,他曾賞嘆“讀書難,藏書尤難。藏之久而不散,則難之難矣”。
進入天一閣,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照壁上那氣勢宏大的“溪山逸馬圖”,當年柬埔寨國家元首諾羅敦·西哈努克親王曾在這里拍照留念。這幅八駿圖是“堆塑”,由已故民間老藝人胡善成所創作。天一閣的堆塑,絕大部分都是他的作品。參觀完這塊照壁后,從右邊的直門“春隨人意”中進去,便看見天一閣的又一塊照壁。它統稱為“麒麟”,這是一個龍角、牛嘴的“豺”,是正義的象征。
據悉,“天一閣”之名,取《易經注》中“天一生水”之說,是為了以水克火,因為火是藏書樓最大的禍患。此外,范欽在興建藏書樓時反復思考過防火問題,他在閣前開鑿了一座水池,池下有暗溝與月湖相通,使池水終年不竭,萬一失火,可就近汲水搶救。除了防火,天一閣在通風、防潮方面也獨具特色。另外,范欽為了保護藏書還訂立了嚴格的族規,如女子不得上樓。世代的子孫嚴格遵循“代不分書,書不出閣”的遺教,但終因年代過于久遠,所藏書籍還是有很多的失散。嘉慶十三年(公元1808年),閣內的藏書實有4094部,共53000多卷。鴉片戰爭時,英國侵略者掠去了《一統志》等數十種古籍。咸豐年間(公元 1851~1861年),又有盜賊潛入閣內,偷去了許多的藏書,后轉賣給法國的傳教士和造紙廠。后來又經歷了許多的變故,到1940年,閣內的藏書僅存 1591部,共13038卷。新中國成立后,政府為了保護天一閣,專門設置了管理機構,探訪得到了流失在外的3000多卷原藏書,又增入當地收藏家捐贈的古籍,使現藏珍版善本達到了8萬多卷。
天一閣面積約2.6 萬平方米,分藏書文化區、園林休閑區、陳列展覽區。以寶書樓為中心的藏書文化區有東明草堂、范氏故居、尊經閣、明州碑林、千晉齋和新建藏書庫。以東園為中心的園林休閑區有明池、假山、長廊、碑林、百鵝亭、凝暉堂等景點。以近代民居建筑秦氏支祠為中心的陳列展覽區,包括芙蓉洲、聞氏宗祠和新建的書畫館。書畫館在秦祠西側,粉墻黛瓦,黑柱褐梁,有宅六棟,分別為云在樓、博雅堂、晝錦堂、畫簾堂、狀元廳和南軒,與金碧輝煌的秦祠相互映照。
從天一閣出來后,我的心情格外沉重,我為天一閣那些流失的珍貴文獻而痛心疾首,盡管當時出于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但更多的還是高興,我為中華民族擁有悠久的歷史文化而自豪,我為范老先生的書癡精神所折服,更為他的偉大舉措而敬佩不已。
天一閣是屬于寧波人民的,更是屬于中國人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