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法桐枝椏間,落日吻過初冬的鄭大黃昏
風掠過法桐枝干時,沒有了秋日的葉響簌簌,只余下枯枝輕顫的“吱呀”聲,像是初冬的私語,又像是校園里翻書的聲響被風揉碎了散在空氣里。我立在湖濱路的石板路上,腳下是枯卷的法桐葉與泛黃的草屑,踩上去發出干澀的沙沙聲,這聲響和遠處教學樓隱約的下課鈴纏在一起,讓整條路都靜成了一首初冬的慢詩。
落日的光慢慢往下沉,把天邊暈成了橘紅到淺粉的漸變,像初冬里一杯溫吞的果茶。那些光禿禿的法桐枝椏,在這樣的光影里褪去了蕭瑟,反倒成了天然的畫框,將落日的美框成了一幅帶著初冬涼意的油畫。初冬的法桐從不是枯槁的,它落盡繁華后,才讓枝干的線條美與落日的溫柔撞個滿懷,也讓鄭大的黃昏,多了幾分初冬獨有的清冽與柔軟。
二、湖濱路的法桐,篆刻著初冬與青春的印記
湖濱路的法桐,樹身早已被初冬的寒風吹得皸裂,粗壯的樹干上,還留著往屆學子刻下的青澀字跡,被歲月和初冬的霜氣磨得模糊,卻成了法桐與鄭大青春最深刻的聯結。路牌旁那棵老法桐,樹干要兩人合抱,枝椏向四周鋪展,像一位裹著初冬寒意的老者,沉默地守著往來的行人,也守著湖濱路的初冬。
初冬的清晨,湖濱路的法桐下總飄著薄薄的霜氣,捧著書本的學子縮著脖子快步走過,法桐枯枝間漏下的晨光,落在他們哈出的白氣上,碎成點點金芒;午后,陽光稍暖,有學生坐在法桐下的石椅上背書,石椅上還留著初冬的涼意,他們卻渾然不覺,只把書頁翻得嘩嘩響,與風吹枯枝的聲音相融;到了黃昏,像我這樣的過客會靠著法桐樹干站定,初冬的涼意從后背漫上來,卻被落日的暖光抵著,一冷一熱間,恰好揉出了湖濱路獨有的初冬滋味。
盛夏的湖濱路,法桐濃蔭蔽日,把鄭州的燥熱擋在外面;深秋的湖濱路,法桐黃葉鋪地,像撒了一地碎金。而初冬的湖濱路,法桐只剩枯枝,卻把天空讓給了落日,讓路牌的藍在淺橘色的天幕下更醒目。法桐樹下的長椅上,積著一層薄薄的塵土與枯葉,像是被初冬按下了暫停鍵,只有偶爾路過的麻雀,落在椅背上啄幾下,又撲棱著翅膀飛走,給這清寂的初冬添了一點活氣。
偶爾有自行車駛過,車鈴的脆響劃破初冬黃昏的薄暮,車輪碾過法桐落葉的聲音漸行漸遠,湖濱路又回到了初冬的靜。我望著路牌上的“湖濱路”,忽然懂了,這路與樹,是鄭大青春的容器,而初冬的意韻,是往這容器里加的一味清冽調味,讓藏在法桐年輪里的早讀聲、嬉笑聲,都多了幾分初冬的澄澈。
三、落日余暉里,回望初冬校園的詩意與成長
落日終于沉到法桐樹梢之下,天邊的橘色被初冬的寒風吹淡,換上了一層灰藍的薄紗。法桐枝椏的輪廓在漸暗的天色里變得朦朧,只有路牌的藍,還在初冬的暮色里透著一點亮。我攏緊了外套,把初冬的涼風擋在外面,腳步卻不自覺地慢下來。
校園的時光總像初冬的落日,走得又快又溫柔。我們忙著上課、備考、趕社團活動,忙著在校園里奔波,卻總忘了在初冬的黃昏里停下,看看湖濱路的法桐枯枝,望望枝椏間的落日。其實這初冬的湖濱路,藏著最動人的校園詩意——法桐枯枝里藏著歲月的韌勁,落日光影里裹著初冬的溫柔,路牌的斑駁里,更是疊著一屆又一屆學子的青春故事。
我想起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初冬的黃昏,我和同學沿著湖濱路走,踩著滿地法桐葉,指著落日說:“這初冬的夕陽,像剛剝了殼的糖炒栗子。”如今再回鄭大,法桐依舊,落日依舊,初冬的意韻也依舊,只是身邊的人早已各奔東西。可當指尖觸到法桐粗糙的樹皮,感受到初冬的涼意,心里還是涌滿了溫暖。原來那些被我們忽略的校園初冬日常,那些和同學踩著落葉散步的瞬間,才是青春里最珍貴的碎片。
轉身離開湖濱路時,法桐與路牌漸漸被初冬的暮色吞沒,只有枯枝的影子還在天幕上晃。晚風裹著初冬的涼意拂來,卻吹不散滿心的平靜。我知道,下次再到鄭大湖濱路,我依然會在初冬的黃昏里駐足,看法桐枝椏間的落日,因為這里藏著的,不僅是初冬的清冽與溫柔,更是校園青春最本真的美好。
校園的美好,從不止于教學樓里的知識,更在于初冬湖濱路的法桐與落日,在于青春與初冬意韻的相逢。而鄭大的湖濱路,就是這樣一個能讓人在初冬里慢下來,遇見詩意與成長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