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到深秋,我總會驅車前往松原,沿著松花江邊走走。不是為了什么特別的目的,只是心里有種莫名的牽掛——就像候鳥歸巢,我也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回到這片熟悉的土地。
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天剛蒙蒙亮,江面浮著一層薄霧,像輕紗般纏繞在水面上。我裹緊外套,踩著岸邊濕漉漉的石子路慢慢前行。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水流撞擊石頭,又夾雜著細微的撲騰聲。我蹲下身,扒開幾根枯草,眼前的景象讓我屏住了呼吸——一群銀白色的小魚正逆流而上,鱗片在晨光中閃爍如碎銀。
“爸,它們這是去哪兒?”我小時候曾這樣問過父親。
“回老家。”他笑著回答,眼神里卻有一絲敬意,“它們生在這條江,長大了去下游生活,可到了秋天,骨子里那股勁兒就醒了,非得游回來產卵不可。”
那時我不懂,只覺得好笑:“魚還有‘老家’?”
如今站在這里,看著這些奮力擺尾、沖破水流的小生命,我才真正明白父親話里的分量。它們不是在“游”,是在“奔赴”——奔赴一場注定艱辛卻無比莊嚴的生命儀式。
我掏出手機想拍幾張照片,可鏡頭怎么也捕捉不到那種震撼。一條小魚躍出水面,又重重落回江中,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那一瞬間,我竟有些眼熱。它們那么小,那么脆弱,卻用盡全身力氣對抗湍急的江流,哪怕前方是亂石、是漩渦、是無數未知的危險。
“你每年都來看?”身后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住在江邊的老張叔,手里拎著個竹籃,里面裝著些撿來的樹枝。
“嗯,習慣了。”我笑了笑。
“這江啊,以前可沒這么多魚。”他望著江面,嘆了口氣,“早些年,電魚、網魚的多,江都快空了。后來管得嚴了,人也懂了,魚就慢慢回來了。”
我點點頭,心里涌起一陣暖意。原來不是只有我在守望這條江,還有更多沉默的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這份自然的秩序。
太陽漸漸升高,霧散了,江面泛起金光。那些小魚依舊不知疲倦地向上游著。我想,它們或許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么做,但千萬年來,這個動作早已刻進血脈,成了本能,成了信仰。
中午時分,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啃著帶來的干糧,遠處幾個孩子在淺灘邊嬉戲,突然其中一個驚喜地喊:“快看!有小魚跳起來了!”他們彎下腰,小心翼翼地觀察,沒有伸手去抓,只是笑著討論著。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生態的循環,不只是魚的洄游,也是人心的回歸。我們曾經索取太多,忘了自己也是自然的一部分;而如今,當人們學會駐足、凝視、敬畏,生命才真正開始流轉不息。
回程的路上,我搖下車窗,讓秋風灌進來。江水在遠處靜靜流淌,帶著無數微小卻堅定的生命,奔向它們注定的歸途。
這哪里只是魚的旅程?這分明是大地的心跳,是季節的呼吸,是萬物共生共榮的無聲詩篇。
#不一樣的早秋漫游季#
我輕輕說了句:“明年,我還來。”
作者聲明:作品含AI生成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