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檐下的燈
廊檐的燈亮了，父親沉悶的
坐著點燃一根香煙
我看得出來，他還在為我們兄弟倆焦慮
夜色的風徐徐鋪展開來
吹進了他的心
我和四季的風相依相守
比他更早一步
廊檐下的燈照著上身的脊背
是時代的演變改譜了他的序曲
兄弟倆的婚事在燈點亮之前尚早
他們還小，結婚的事以后再說
他走到南方詢問土地，能長出
故鄉的莊稼
他輾轉反側的失望過、失落著
一生是為了自己而奔波
還是為了我們兄弟倆
那年他剛剛過四十歲
我打算下去詢問周折數年有何不甘
廊檐的燈熄滅了
我來晚了。父親已經回屋了
他就留給我一根抽煙的時間
他說要去后院看看
可是外面下著密密麻麻的雨
這是他期盼已久的雨，怕
它失去。在另一個黃昏眷戀
站在屋檐等雨停，等風吹走郁悒
他喜歡下雨天不撐傘
只剩一下身體和雨水的交織
一點旁外的情緒都沒有
怕冷雨洇濕墜下的褲腳，衣袖潮濕
牽動躲在房間的安然
風不止，等我寫完一首以雨為歌詞
暗自唱給襯里的秋涼聽
念給站在風夾口的人
父親的賭
打著燈的門框屋里吵吵鬧鬧
雨點也不消停，它或許也有些煩憂
我走到門口對面不遠的地方，看見將麻將緊緊握在手里摩擦的父親。一下不敢相認
我不承認那就是幾年前胸懷壯志的父親
我怕認出來了，他嗜賭的模樣
為后輩蔑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雨順著傘骨落下，一滴滴摔碎雨點。
摔碎了堅實后盾的夢
于是瞇著眼睛仔細端詳和我極為相似的臉
我還是不敢承認，坐在煙霧繚繞的位置
就是我的父親
最后淚水渾濁了眼眶，我才終于相認
那就是幾年不見就被改變的父親
一位將歡愉賭在桌牌的父親
我輸了
他坐在板房里爭斗今夜的輸贏
雨在外面發了瘋
要一口吞掉，站在樓頂的郁悶
他在屋里寫著詩歌，掀起軒然大波
忽而忘記今夜雨水滂沱
雨更像收拾好行李住在執著里
往里面灌滿了泥沙和尸骸
當開篇還沒寫
忽覺心動不安，想必一場
如火如荼的博弈，在灼燒他的心房
披上一件舊外套，拿著門堂放置的雨傘
到路上走走。距離越近越不安
我這一生也好賭，賭我的人生不會輸
但父親從來沒有贏的盆滿缽滿
他只有今夜和明晚的繼續，這么多年來沒有停止過
想必今后，我也和父親一樣
輸的充血發紅的眼睛，博弈下一個夜晚
撣掉心里的灰
冬瓜堆在豆漿機前，焉了吧唧
像秋后霜打的茄子
算了，這一切看似平淡
實則翻過一浪又一浪
把心事丟到雨水沖刷
如果沒有把心事掏出來
就不會得知一掌大的心臟，裝下
一座巍峨的大山
流淌一條平靜直流的河
灰跡光臨十幾年前的往事
它就在桌面落了歲月的塵
在質樸的衣著被打扮、梳洗、整理…
拍了拍蹭到墻上的衣服
撣掉一塊斑駁的俗世
作者簡介：周浩男，筆名周以楠，00后青年作家，喜愛詩詞文藝創作。喜歡清凈，喜愛讀書，不愛說話。山東臨沂蘭陵縣人第十一屆半朵中文網專欄作家，大專學歷。詩詞曾在《中華詩詞網》、《詩詞中國》等官方網站發表。一位喜歡在嚴寒中等一場風雪，用詩意的筆觸靜候春色佳音。以“廣求學識，博文納棟”的精神包容，去發現生活的詩意。
（編輯：木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