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推窗,梧桐葉上的秋意已濃得化不開。
葉脈間泛著金黃,像誰用金線描過歲月的紋路,檐角的露珠墜進青瓷碗,叮咚一聲,驚得枝頭銀杏抖落幾片金箔。
原來時光從不是悄無聲息的,它總在葉尖、露里、風中等你回頭看。
1、梧桐葉上,刻著時光的刻度
庭前的梧桐最是誠實。春時新綠裹著嫩芽,夏時濃蔭遮過半院,到了秋,便老老實實地把歲月刻進脈絡里。
一片葉從綠到黃,像一頁日歷被翻過,脆生生的聲響里,藏著“逝者如斯”的密碼。
記得初春時還數著它抽了第幾片新葉,如今卻要彎腰拾撿滿地碎金。
原來日子從不是“以后再說”的模糊概念,是梧桐葉上日漸清晰的黃,是朝朝暮暮里,悄悄溜走的分秒。
2、銀杏落處,藏著未珍惜的過往
街角的銀杏又開始“撒金”了。去年拾的那片扇形葉還夾在書里,脈絡間的晨露早已蒸發,只留下淺褐色的印記,像段褪色的回憶。
那時總說“等忙完這陣就去看銀杏”,等真有空了,枝頭只剩光禿禿的椏丫。
就像年少時總覺得“來日方長”,直到看見父母鬢角的霜,才驚覺有些陪伴,早已被時光悄悄劃了期限。
3、暮色里的提醒:別讓日子成了舊賬
鄰家阿婆又在竹椅上擇菜,銀發比去年更白了些。她仍在說年輕時的往事,只是語速慢了些,像怕被秋風打斷。
“年輕時總覺得日子長,”她捏著顆毛豆笑,“轉眼就到了看孫輩撿銀杏的年紀?!?/p>
斜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和梧桐的影疊在一起,像幅被時光暈染的畫。
忽然懂了,歲月從不是突然變老的,是那些“等明天”“下次吧”的拖延,把日子堆成了再也回不去的過往。
4、雨打青石板,滴答都是催促聲
秋雨又落了,敲在青石板上的節奏,比春時急了些。
撐傘走過糖畫攤,老人的銅勺依舊在石板上游走,只是手背上的青筋更明顯了。
“年輕時能畫一整天,”他擦了擦汗,“現在站久了,腰就直不起來嘍?!?/p>
雨滴順著傘沿滑落,像串斷了線的珠子。
想起去年此時,還說要學他畫條游魚,如今糖畫的甜香依舊,我的承諾卻成了被雨打濕的紙,軟塌塌地貼在時光里。
5、茶煙裊裊中,讀懂“當下”最金貴
暮色深了,煮茶的壺底泛起白汽??礆w鳥掠過天際,忽然發現它們比春時飛得急——大概是知道,秋光里的暖意,容不得慢悠悠的徘徊。
翻出那片去年的銀杏葉,和今年新拾的放在一起,才驚覺葉脈的走向如此相似,卻再也回不到同個枝頭。
原來歲月最是公平,它給每個人的秋都一樣長,只是有人用來珍惜,有人用來等待。
風又吹落幾片梧桐葉,在地上鋪成金毯。
踩著脆響往前走時忽然明白:時光從不等閑人,那些被我們辜負的此刻,終將變成銀杏葉上的紋路,清晰地刻著“再也回不去”的嘆息。
不如就從現在起,拾一片銀杏藏進書里,看一場梧桐葉落的舞蹈,把每個“當下”,都過成值得回憶的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