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時代構建了無數信息繭房,算法哄著每一個人,提供精神按摩,讓大家都覺得自己針對每一件事的價值觀和態度很主流,社交平臺上有大量呼應自己觀點的信息,也有直接的呼應者。
算法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人們基礎認知的鴻溝,當一件事被推上熱搜時,最開始的第一波認知和情緒聚集很可能塑造了輿論看待它的主視角,通俗點說就是給它定調。之后有時會反轉,但很多從一開始就一錘定音了。
互聯網的天性喜歡激烈的價值判斷,事實挖掘也經常圍繞價值判斷進行。每個人看過什么喜歡什么,算法就會無限滿足他的興趣和偏好。我們的互聯網形同江湖,有無數門派彼此互相廝殺,文明比武挺難組織的。
喜歡不喜歡,這就是互聯網的現實。
那么算法時代的社會共識還重要嗎?能建立起來嗎?我認為非常重要,而且必須建立起來。因為在數字世界之外,我們的現實世界仍依賴共識搭建,數字世界可以飄一些,更感性一些,但它至少要與現實世界“押韻”,而不應完全南轅北轍,形成破壞性的撕裂。
那么怎么構建互聯網上的共識呢?大家各有各的正義和關切,仔細看,每一個觀點即使被偏激化了,但出發點都有一個道義的基點。
比如鄭智化事件中,同情者的角度非常有力量:照顧殘疾人,方便他們出行是現代文明的基礎內涵之一。但現場視頻公布后,人們看到深圳機場的服務人員態度非常好,向鄭智化提供了各種幫助,輿論又出現一波反轉,反轉的依據無疑也有道德支撐:鄭智化傷害了那些幫助他的服務人員,這樣做不厚道。
老胡認為,在互聯網構建共識,法律和規章,社會的公序良俗是尺子,官方和機構則要成為拉住情緒不讓它們跑離尺度的錨。
互聯網上形成重大輿情時,經常會出現各種要求,它們的起點往往都有合理因素,但輿情劇烈之后很容易走向偏激,變成所謂的“死刑起步”。這個時候機構應當堅守法律和規章的尺度,既與大多數網民共情,也不被輿情最鋒利、最勁爆的部分推著走。
這有時挺難做到的,但它非常重要。讓互聯網任何一種情緒克制,都不現實,只有在反復碰撞和各種激烈的互動中,偏激的部分得不到最終響應,社會的分寸感才能建立起來。互聯網上的分寸就是偏激對結果的妥協。
總結一下,互聯網上的共識就應當是法律、核心價值觀、公序良俗以及圍繞它們的各種鮮活拉動和妥協,雖有千變萬化又萬變不離其宗的那些東西。
很多人可能覺得他們和老胡毫無共識,但我覺得我和他們有。最大的共識是我們存在同一個互聯網上,接受同樣的規則。在各種交道和摩擦中,我們分享著繭房之外中國互聯網上的共同價值和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