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至吃餃子還是湯圓#
寒風卷著枯葉掠過窗欞,日歷上的“冬至”二字便愈發清晰起來。這一天,北半球白晝最短、黑夜最長,卻也是人間煙火最濃的時刻——一場關于“吃餃子還是吃湯圓”的南北對話,如期在餐桌與閑談間上演。其實這場爭論從未有過勝負,因為無論是北方的方餃,還是南方的圓湯圓,裹著的都是同樣的牽掛與團圓。
北方的冬至,是浸在蔥姜肉香里的。老輩人常說“冬至不端餃子碗,凍掉耳朵沒人管”,這看似詼諧的俗語,藏著一段暖心的過往。相傳醫圣張仲景辭官還鄉時,見鄉親們在寒冬里凍爛了耳朵,便用羊肉、辣椒和驅寒藥材做餡,包成耳朵形狀的“嬌耳”煮湯施舍,幫鄉親們驅散了嚴寒。從此,這“祛寒嬌耳”便成了北方冬至的標配,代代相傳成了刻在骨子里的習俗。
北方人家的冬至午后,總是熱鬧的。一家人圍坐在桌前,面團被揉得光滑勁道,搟出的餃子皮中間厚邊緣薄,既能兜住餡料的鮮香,又不易煮破。白菜豬肉餡是經典,白菜的“菜”諧音“財”,藏著“百財聚來”的期許;韭菜雞蛋餡的“韭”通“久”,寄托著“久財不散”的心愿;若是家境好些,三鮮餡的餃子便是壓軸,蝦仁的鮮、豬肉的香與韭菜的嫩交織,寓意“三陽開泰”的順遂。包餃子時,大人們總會細細捏出褶皺,這叫“捏福”,把一年的平安喜樂都鎖進這方方正正的餃子里。待水燒開,餃子下鍋,煮到浮起時淋上三次涼水,撈起裝盤,咬一口湯汁四溢,暖意便從舌尖漫遍全身,驅散了窗外的所有寒涼。
而南方的冬至,是裹著糯米甜香的。“家家搗米做湯圓,知是明朝冬至天”,南方人喚湯圓為“冬至圓”,圓滾滾的模樣,恰是“團圓”的具象化。在閩臺地區,冬至被視作“亞歲”,外出的人總要趕回家中,和家人一起搗糯米、做湯圓,還要在門窗、桌柜甚至耕牛的牛角上粘上兩粒湯圓,祈求全家平安順遂。潮汕的四式湯圓、寧波的豬油湯圓、上海的擂沙湯圓,雖風味各異,卻都離不開“甜糯”二字——芝麻餡的醇厚、豆沙餡的綿密、豬油餡的香濃,煮在甜湯里,連空氣都變得溫潤起來。
南方的湯圓里,還藏著一段動人的傳說。從前有對流浪的父女,女兒賣身葬母前與父親約定,每年冬至在東家的門環上粘兩顆湯圓,好讓父親能找到自己。多年后,父親果然循著門環上的湯圓與女兒團聚,這習俗便也流傳開來,讓湯圓多了份對親人的牽掛。如今,海峽兩岸的親人,依舊會在冬至這天粘湯圓,那白白糯糯的團子,成了骨肉相連的見證,也藏著對團圓的深切期盼。
曾有人執著于爭論餃子與湯圓的優劣,卻忘了冬至的核心從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誰吃”。北方的餃子,包著的是市井煙火里的踏實;南方的湯圓,裹著的是水鄉溫情中的眷戀。無論是方是圓,無論是咸是甜,本質上都是中國人對團圓的向往,對美好生活的期許。就像北方人在南方過冬,會嘗一碗湯圓的甜;南方人在北方過節,也會端起一碗餃子的香,飲食的差異從未隔斷情感的相通。
冬至已至,長夜漫漫,卻因這一桌熱氣騰騰的食物而變得溫暖。窗外寒風依舊,窗內燈火可親,無論是咬一口鮮香的餃子,還是品一勺甜糯的湯圓,只要身邊有親人相伴,便都是最圓滿的冬至。畢竟,所謂傳統,從來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而是代代相傳的溫情;所謂團圓,也從不是形式上的復刻,而是心與心的相守。這冬至的圓與方,說到底,都是刻在中國人骨子里的團圓味。
#2025頂端人氣創作者 ##2025新星計劃4期##創作挑戰賽十一期##隨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