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上課,窗外卻飄起了不大不小的秋雨。
直到下課,秋雨還在飄著纏纏綿綿地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同學們都在埋怨,課間操的時候,天還好好的。現在,說下怎么就下了。
雖然并不是很大,但是雨珠連著雨珠,好似用絲線串了起來,接連不斷,著實能把人淋成個“落湯雞”。
然而,大家卻又頗喜愛這場秋雨。
樓道上站滿了八班和四班的男、女生。四班是文科班,女生特別多,而八班男生多。因此,只要一見四班的女生站在樓道上,就有一群八班男生立刻站滿了樓道。而且,在往日,這些男生們還總是互相的打鬧、推攘,往女生那邊擠;更有甚的是許多男生,逮著一個愛玩笑的男生,把他推向女生中間。女生們趕緊往旁邊或班里躲,有的女生躲不過,就會和他撞個滿懷,弄得滿臉通紅,跑進教室。兩、三天女生都不再往外站,但過幾天,又站滿了樓道。依舊是那出鬧劇,便再次上演。不過,本班的女生們要是在的話,鬧劇就會半途而廢。
今天,卻和平共處的站在樓道上,欣賞秋雨。
樓下,不時的會有許多同學,瀟灑的走進雨中,不急不躁的走著,還仰臉感受一下秋雨撫摸的溫柔。
何真與寧夏兩人一商量,午飯算啦不吃了,就站在窗下看雨吧!
寧夏站在北邊的窗下。
何真則坐在張濤的那個窗下。不過,這個窗看雨,必須歪著頭向外望。
就這樣靜靜地看雨。
“班花”從外面進了教室,她后面還跟著一位和她一樣漂亮的女孩。
她一進門,劉晨就跟她開玩笑:“班花,你后面的女孩長得真漂亮啊!”
“她,是我表妹,當然漂亮啦!”“班花”不氣不惱,滿臉笑意,不以為然的回答。
而她后面的女孩卻羞紅了臉。
“來,班花坐我這兒!”劉晨拍著凳子,得意的說。
這時,站在后排的笑樂,嚴肅的指著劉晨大聲嚷嚷:“小喬丹,你干嘛呢!想獨霸咱八班的班花啊!”
“那也不能你一個人占嘛!”劉晨沖著笑樂說。
他倆在那兒互相的打趣。
“班花”卻不再搭理他倆,只是白了笑樂一眼,領著那個女孩走到與她最相熟的女生的位上,坐下了。
剛坐下。洪志進來了,一眼就看到“班花”的身旁坐的那個女孩,和她一樣的漂亮。迫不及待的問:“哎,班花,這位女孩是誰啊?怎么和你一樣漂亮!”
“去……”“班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一邊兒呆著去!別見個女孩都露出色迷迷的樣子。德性兒!”
這兩句話,說得洪志臉發燒,討了個沒趣,只好坐在劉晨的身旁,閑聊。
“班花”站起來,雙手向后攏了攏亮麗的披肩發,那動作自然又漂亮!而后,離座走向南邊的窗下,并大聲的對著劉晨洪志他們說:“你們這些男生啊,低級趣味,沒有一點修養!和你們說話,我簡直就想立即跳樓自殺!”
說著,就到了窗下,她看何真正在斜眼看雨。也沒打擾他,而是悄然的坐在了他的對面,兩手托著下巴,支撐在桌上,那雙迷人的雙眸,凝視著何真。
就這樣,默默地對坐著。他不說話,依舊看雨;她也不說話,依然看他。
劉晨、洪志、笑樂三人看到這幕都羨慕不已。
笑樂忍不住說了一句:“乖乖,真幸福!我準備跳樓了!”
“你跳樓也沒用!照樣沒你的份!”洪志仍不罷休的說。
“班花”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倆一眼,依舊雙手托著下巴,看何真。
其實,這一切的一切,何真都聽在耳里,記在心里。他也不是怕他們說啥,不敢跟“班花”說話,而是想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大的耐性。
誰知她還真沒有要離去的意向!
無奈,何真只得認輸,扭過頭,也看著她,先說了話:“你這么看著我干嘛?想吃了我!”
“班花”一瞧他終于開口跟自己說話了,臉上便浮上了笑容,鮮花般好看的笑容。這才開了口:“你怎么不發呆了?敢跟我說話了?”
“笑話!我咋不敢跟你說話,你又不是老虎!”
“你沒聽人家說,女人是老虎嘛。”
何真笑了,被她這么一折騰,心情格外的爽朗,不再那么潮了。他與“班花”根本就沒接觸過,連半句話都沒說過。只是因為好友武梁上期追她時,他把一封信交給她便轉身跑走了,就僅此而已。然而,今日她卻坐在他的對面,而且非要和他說話不可。說實話,在這一年多里,他只和福欣、笑冰、雪念香、黎奇說過話外,除此班里其余的二十幾位女生都沒說過話。不是這些女生不肯搭理他,而是他根本就不愿和這些女生說話。他認為和她們說話沒趣兒,還不如自己看書呢。
不過,今天他看到自己是逃不掉了,才不得不和她說話。
但他與她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于是,心里平靜如鏡面,臉不紅心不跳,大大方方的和她閑談。
“就是老虎,你也吃不了我啊!不過,我告訴你,并不是怕你,而是……”
“而是什么?繼續說吧,說什么我都不會生氣的!”
“而是不想和你說話,也不肯和你說話,更不愿和你說話!”
“是嘛?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不能!我做什么事,從來不說為什么,只要我喜歡,我愿意,就去做,哪怕它并不十分對;反之,就不去做,哪怕它是對的。我這人就這樣!”
“好!真不愧是‘大詩人’!說話就是有水平,不像他們那些臭男生。你的用詞準確、嚴謹,聽著也好聽!”
“怎么,你沒事兒,就只是過來聽我說話的?”
“沒錯!你知道嗎?你說話和你的詩一樣,特好聽!而且,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一個神秘的男生。”
“是嘛?哎,你說說我神秘在啥地方?”何真把兩只手攤在桌上,身子靠到后面的桌沿;雙眼盯著她那張清香的臉,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說就說!我班花從來就沒有不敢說的!”她隨即放下了兩只胳膊,又把它疊放在桌上,湊近一點兒,這才說:
“這其一是你的模樣,你的模樣并不是很帥,但唱起歌,寫起詩來,咋就那么棒!我挺耐悶!其二是你的性格,你的性格特別古怪,總是沉默寡言,從不和我們女生說一句話,不過你老鄉除外。不像其他的男生,總是愛有事無事非得和女生說上幾句話,獻點兒殷勤!其三是……”說到這里,“班花”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卻沒想出,便抬起纖細的手,擺了擺,“其三,我還沒想到呢,算啦,就這兩條就夠我們女生猜不透了,還要那么多干什么!”
何真聽罷,欣然的笑了:
“真沒想到!堂堂的一班之花,俱然還有閑暇來觀察一個不名一文的人,而且觀察的還那么仔細?”
“這也得看是誰,不是東西的我還不觀察呢!”她說罷,斜眼看了看洪志他們。
“呵,說了半天,你是和尚住山洞——沒事兒,專門拿我開涮來了?!”何真把身子貼到桌沿上說。
“哎呀!你反應還真快啊!我不過就一個詞用錯了,還被你抓了把柄!難道和你談了半天的心都徒勞了?”“班花”說完,盯著他,格格的快樂的笑了。
“不過,也沒徒勞!說真的,和你說話挺有意思,挺有趣,就像一枚開心果,讓人開心!”
“說這幾句話,還算你有點良心!今天,我就是專門和你說話的,因為你說話特好聽,也特有趣!”“班花”眨眨眼說。
“切,你說這些都是梁山泊的軍師——無用!一點兒都不實際!”
“班花”被他的話逗得又格格的笑了。
這時,她表妹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旁,輕柔地說:“姐,咱出去吧!”
“班花”站了起來,右手摟著她表妹,對何真說:“這是我表妹!怎么樣,你看我倆長得像不像?”
何真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表妹幾眼,這才說:“別說,你倆長得還真像呢。”
“好了!我們該走了。你不是說剛才的不實際嘛?這回我就給你來點特實際的!”
何真不明白她說這話是啥意思,只得呆呆的看她。
此時,只見她的左手伸入兜里掏出了一包精裝“傻子”牌瓜子;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瓜子袋的剪口,使勁向懷里一撕,“咝”的一聲,口撕開了。二話沒說,左手抓著瓜子袋的底部,把瓜子倒在了何真的面前,“嘩啦”的倒了一小堆。然后,又向何真笑了笑,拋下一句“我請你吃瓜子。”就挽住她表妹的胳膊,快樂的走出了班。
何真看了看桌上的瓜子,淡淡地笑了笑。
笑樂一看“班花”給何真倒了一堆瓜子,眼饞了。“班花”剛一走,他就探過身,伸手抓了一小把,哈哈一笑說:“我也沾沾你的光吧!”
他的手還沒抽走,劉晨、洪志兩人也躥了過來,嘻笑著抓了一小把。
此刻,何真面前的瓜子只剩十幾個了。
但就這十幾個也難逃厄運。
班長張濤,從外面走了進來,剛一到他的桌旁,就看見了桌上的那十幾個瓜子。趕緊伸手,一個不剩的收拾個干凈。
并對何真說:“真不夠朋友,就給我留這么幾個?”
何真笑了笑,沒回答,站起回了位。
笑樂也站起,回到了他的位,并對張濤說:“這已是你的造化了!你知道,這些瓜子是昨來的嗎?”
“咋來的,還不是他買的?”張濤嗑著瓜子說。
“得了吧你!這是咱們班花請何真吃的。人家一個都沒吃,全被洪志、劉晨咱四人瓜分了!你還嫌少?”
“是嘛?”張濤走到何真身旁,一手攬著他說,“嘿,沒想到,你的面子這么大!連我這大班長,她都沒請我吃過半個瓜子!”
“現在,你不是吃到了?”
“這不,還是沾了你的光!”
話落,他倆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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