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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劇板胡
文/毛書豪
檀木為桿頂雕龍,
桐板作面覆椰瓢。
半竿細竹為弓架,
百縷馬尾作弓毛。
軸系兩條鋼絲弦,
琴音高亢入云霄。
繞指尖尖輕揉處,
猶如天籟響耳稍。
弦上今古心神交,
一音一曲任逍遙:
萬馬奔雷踏塵去,
清泉映月入林梢;
必正落第長嘆息,
竇娥泣血白雪飄;
包公鐵面斷陰陽,
佞臣藏奸害英豪;
紅妝轎里女兒喜,
桂英轅門劍出鞘;
岳飛瀝血滿江紅,
關公灞橋挑戰袍;
改革春風拂大地,
黨恩浩蕩九州耀。
指尖掠弦皆震顫,
入耳聲聲黯魂銷。
左手按出腔中理,
右手拉出意中調。
可化溪光流細細,
可作戰馬鳴嘯嘯;
可繞柔情千萬縷,
可破云霄九重遙。
能引熱淚濕青衫,
能教人將俗世拋;
喜處同歡開口笑,
憤時滿腔熱血燒。
豫劇板胡兩根弦,
牽來戲友幾十號。
夏日橋下伴水唱,
春秋林間興致高。
你唱劉備黃鶴樓,
我唱霸王別姬嬌。
你扮調皮小紅娘,
我扮剛正黑老包。
興致未盡晚霞紅,
沙澧河畔笑聲高。
吹拉彈唱尋角色,
晚年歲月自逍遙。
# 豫劇板胡:弦上春秋,戲里乾坤
這首詩作以細膩筆觸勾勒出豫劇板胡的器物之美、藝術之韻與文化之魂,將這件"文場之首"的樂器特質與人文價值盡數展現。
## 一、器形之妙:匠心凝于方寸
詩作開篇精準描摹了豫劇板胡的構造精髓,與樂器的實際形制高度契合。其琴桿(俗稱"擔子")多以檀木制成,頂端"弦庫"橫穿弦軸、豎穿弦線,詩作"頂雕龍"的描述更添藝術想象。共鳴箱(瓢殼)由堅硬檳榔殼制成,大口一端蒙以圓形薄桐木"瓢面",正是"桐木作面覆椰瓢"的生動寫照,這一構造是其獨特音色的核心來源。
琴弓由細竹為桿、馬尾為毛,與"半竿細竹承弓架,百縷馬尾作弓毛"的描繪完全對應。弦軸采用檀木或黃楊木,因弦張力氣大而比其他弓弦樂器的弦軸更粗,軸上所系琴弦傳統為外弦粗老弦、內弦皮弦,詩作"兩條鋼絲弦"則契合了現代演奏的改良實踐。
## 二、音色之韻:一弦能訴千情
"琴音高亢入云霄"精準概括了豫劇板胡的標志性音色——高亢明朗、穿透力強,這與其作為豫劇"主弦"的定位密不可分。這種音色特質與豫劇粗獷豪邁的藝術風格天然相融,既能以"破云霄九重遙"的力度展現激昂場景,亦可憑"繞指尖尖輕揉"的細膩傳遞婉轉情愫。
詩作中"萬馬奔雷""清泉映月"的對比,恰是板胡表現力的生動注腳。通過滑音、揉音、打音等技巧,左手按音定腔、右手運弓傳情,可模擬戰馬嘶鳴的壯闊,亦可演繹溪水潺潺的輕柔;既能渲染竇娥泣血的悲愴,又能傳遞紅妝出嫁的喜悅,真正實現"喜處同歡""憤時熱血"的情感張力。
## 三、文脈之重:弦牽古今悲歡
自20世紀30年代樊粹庭與陳素真將其引入豫劇舞臺并改良后,板胡便成為"文場之首",承擔著托腔保調、引領樂隊的重任,堪稱"弦上今古心神交"的最佳載體。詩作列舉的必正、竇娥、包公、穆桂英等戲曲人物,皆是豫劇中的經典形象,而板胡正是這些角色情感的"代言人"——用急促弓法表現桂英轅門點兵的英氣,以低沉旋律傳遞竇娥蒙冤的悲憤,憑剛勁音色彰顯包公斷案的威嚴。
從"岳飛瀝血滿江紅"的歷史豪情到"改革春風拂大地"的時代新聲,板胡的旋律始終與文化記憶同頻共振。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它早已超越樂器本身,成為承載戲曲文化的活態載體。
## 四、人情之暖:雅俗共賞的紐帶
"豫劇板胡兩根弦,牽來戲友幾十號"的描繪,生動展現了這件樂器的群眾基礎。在業余演唱活動中,一把板胡便可撐起整個文場,夏日橋下、春秋林間的演奏場景,恰是其融入民間生活的真實寫照。
從專業劇團的舞臺伴奏到民間戲友的自娛自樂,板胡以"吹拉彈唱尋角色"的親和力,連接起不同年齡、不同身份的愛好者。它既在紐約林肯中心等國際舞臺贏得贊譽,也在鄉野林間傳遞著最本真的戲曲樂趣,成為跨越雅俗的文化紐帶。
這首詩作以詩證器、以樂傳情,既精準捕捉了豫劇板胡的器物特征與藝術特質,更深刻詮釋了其在戲曲文化與民間生活中的重要價值,堪稱這件"當家弦子"的生動文化注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