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潤塵寰
文 冰虹
? 案頭幾卷詩集,墨香浸紙,漫過千年時光。中國人的浪漫,不是浮于表面的喧囂,而是藏在詩行深處的風骨與柔情——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春之明媚,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秋之清寧;是“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靜之雅致,是“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壯之豪情。那些平仄相間的句子,如星子綴滿歷史的天幕,照亮了中國人的精神曠野。? 好詩是情感的容器,裝得下古今共通的悲歡。古人望月嘆“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今人抬眼見月,依舊會想起遠方的親友,那份牽掛穿越千年,未曾減損分毫;古人登高吟“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今人立于高樓,面對世事浮沉,亦會生出同款的悵惘與哲思。詩中的喜怒哀樂,不是古人的專屬,而是刻在中國人血脈里的情感密碼——得意時,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暢快;失意時,有“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的篤定;相聚時,有“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的歡悅;別離時,有“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慰藉。? 在這步履匆匆的現代社會,我們被生計裹挾,為瑣事奔波,心靈常常在喧囂中迷失方向。而詩,恰是一劑溫潤的良方。通勤的地鐵上,讀一句“天街小雨潤如酥”,便覺眼前的擁擠也添了幾分詩意;案頭忙碌時,念一句“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心頭的焦躁便會悄然散去;深夜難眠時,誦一句“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便似有清風入懷,枕著詩意入眠。成年人的生活,不必刻意追求詩和遠方,只需讓詩離自己近點——它可以是案頭的一卷詩集,是手機里的一段詩朗誦,甚至是心中默念的一句短句。? 好詩的魔力,在于它能讓平凡的日子生出厚度。當我們在柴米油鹽的瑣碎中抬起頭,讀讀詩,便會發現:窗外的流云是“云卷云舒”的從容,庭前的落花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婉約,就連晨起的鳥鳴,都成了“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生機。詩不是脫離現實的空想,而是讓我們以更溫柔、更通透的眼光看待生活。它教會我們在浮躁中守一份沉靜,在平淡中尋一份驚喜,在困頓中懷一份希望。? 華夏文脈,詩韻流長。那些流傳千古的詩句,早已化作我們民族的精神基因,融入我們的骨血。無論身在何處、心處何境,只要翻開詩集,便如與先賢對話,與同路人共鳴。我們吟唱的是詩,感受的是人生;我們品味的是韻,收獲的是力量。愿我們都能在詩的滋養中,讓簡單的日子變得豐盈,讓平凡的人生變得厚重,在歲月長河中,守護那份獨屬于中國人的浪漫與深情。

冰虹,本名宋紅霞。中國作協會員、中華文化促進會會員、濟寧市作協副主席、曲師大文學院研究生導師、教育部評審專家。作品見于《人民文學》、《人民日報》、《中國作家》等多種報刊。作品入選清華大學教材、《中國新文學大系》、《中國新詩排行榜》等。著有詩集、文集、小說集及學術專著多部。獲劉勰文藝獎文學評論獎,世界詩人大會銅獎,中國長詩獎,中國詩歌春晚詩人獎,華語詩歌春晚“十佳華語詩人”獎等,入圍“魯迅文學獎”。作品在中央電視臺“新年新詩會”、中央電視臺書畫頻道等播出。被文化部授予“對外文化友好使者”,被評論界譽為“詩壇美神”、“詩仙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