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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暖從山外來
劉文彬? 著
三輪車在山路上顛簸時,蘇瑤緊緊護著腿上的帆布包;里面裝著二十件小朋友的衣服,是她和滕大麗帶著工廠的女工趕了半個月的活,領口都繡著浩子設計的小太陽,針腳比往常更細密些,怕山里的孩子穿得不舒服。車窗外的楓葉紅了,漫山遍野像燃著的火,滕大麗指著遠處的炊煙笑:“瑤瑤姐,你看,那就是子惠說的村小,煙飄得慢,說明今天風小,孩子們上課不冷。”?
到村小門口時,正趕上放學。子惠和雨生領著孩子們往操場走,手里拿著彩色的布料 —— 是上次蘇瑤寄來的邊角料,孩子們正學著做小掛件。“媽!舅媽!” 子惠看見她們,手里的布料都忘了放下,跑過來時,褲腳沾了點泥土,是早上帶孩子們挖紅薯蹭的。雨生跟在后面,趕緊接過蘇瑤手里的包,指尖碰到包底的暖老衣,還帶著點從家里帶來的余溫。?
孩子們圍了上來,小腦袋湊在一起,盯著帆布包看。小雅躲在子惠身后,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包上的太陽刺繡 —— 上次子惠和她一起繡的小太陽外套,她天天穿著,袖口磨白了也不肯脫。“這是給你們的新衣服。” 蘇瑤蹲下來,從包里拿出件淺藍的衣服,遞到小雅手里,“你看,這太陽和你繡的一樣,是浩子弟弟特意學的針法,說要給山里的小朋友送暖。”?
小雅的手指輕輕摸著刺繡,忽然抬頭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這是子惠來支教后,第一次見小雅笑得這么開心。滕大麗也蹲下來,從包里拿出個布偶 —— 是用工廠剩下的碎花布做的,眼睛是黑色的紐扣,是浩子昨晚熬夜縫的,說 “給小雅姐姐的,她上次在視頻里說想要個布娃娃”。小雅抱著布偶,貼在胸口,小聲說:“謝謝浩子弟弟。”? 走進村支書家的灶房里,蘇瑤系上圍裙,就像在自家廚房一樣熟練。她把帶來的紅薯干泡軟,和著玉米面蒸窩窩,滕大麗則幫著切菜,嘴里念叨著浩子的事:“這孩子現在可懂事了,每天放學就去工廠等我,還幫著疊布料,說‘要跟子惠姐姐學,以后給山里的小朋友做衣服’。” 子惠坐在旁邊擇菜,聽著滕大麗的話,忽然想起小時候,滕大麗總幫著蘇瑤縫衣服,如今這份暖,竟慢慢傳到了浩子身上。

雨生給爸爸打了視頻,鏡頭里的林宇正看著子賢寫的支教報道,笑著說:“子賢這稿子寫得好,把你們修窗戶、種蘿卜的事都寫進去了,報社還打算搞個‘暖傳千里’專欄,讓更多人知道山里的事。” 蘇瑤湊到鏡頭前,指著灶臺上的窩窩:“你看,我們給孩子們做的窩窩,明天讓子惠帶去教室當點心,山里的孩子長身體,得吃點實在的。” 林宇點點頭,眼里滿是欣慰:“你們這是把‘暖老公益延伸進了山區的孩子’的根,扎到山里了。”?
第二天早上,蘇瑤和滕大麗跟著子惠去教室。黑板還是水泥糊的,但雨生用蘇瑤帶來的黑布做了個黑板套,說 “這樣粉筆灰就不會飄到孩子們臉上了”。蘇瑤看著黑板上的 “日出江花紅勝火”,忽然想起子惠小時候,也是這樣趴在自家的茶幾上,跟著她念課文,如今女兒竟把這份耐心,帶給了山里的孩子。?
課間時,蘇瑤教孩子們縫布偶,滕大麗則幫著補孩子們的舊衣服。有個叫小石頭的男孩,褲子膝蓋破了個大洞,滕大麗拿出針線,用工廠的耐磨布料補了個小太陽,說 “這樣你跑跳的時候,膝蓋就不冷了”。小石頭摸著補丁,高興地跑出去,跟其他孩子炫耀:“你們看,我的褲子上有太陽!”?
下午要走的時候,孩子們都來送。小雅抱著布偶,手里還拿著個小布包,遞給蘇瑤:“阿姨,這是我給浩子弟弟的,里面是我撿的栗子,可甜了。” 蘇瑤接過布包,里面的栗子還帶著點山里的潮氣,卻暖得像揣了個小太陽。子惠送她們到山口,眼里有點紅:“媽,你們放心,我和雨生會好好教孩子們,等寒假就帶他們去城里,看浩子弟弟,看暖老衣工廠。”?

三輪車往山下走,蘇瑤回頭看,孩子們還站在山口,舉著手里的小太陽掛件,像一排小小的燈塔。滕大麗拿出手機,給浩子發了張照片:“你看,小雅姐姐收到你縫的布偶了,還說要給你送栗子呢。” 浩子很快回了消息,是段語音,聲音奶聲奶氣:“小雅姐姐,我還要學做更多布偶,下次他們去山里,我也要去,給小朋友們畫太陽!”?
風裹著山里的桂花香吹進來,蘇瑤忽然覺得,有些溫暖從來不是單向的 —— 她把“守護系列”帶到山里,而孩子們卻把栗子和笑臉帶了回家;子惠和雨生把知識傳給孩子,孩子又把純真回饋給了他們;這不就是把上一輩人織的暖,又在這下一輩人手上接著傳了么!這些暖心的行動就像山里的小溪,慢慢流,慢慢聚,最后匯成了能暖透歲月的河。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小布包,栗子的香氣混著布料的棉香,在心里繞成了圈,忽然想起林宇說的 “守護即是真意”,原來這份 “真意”,已經開始在跨代的傳遞里,織成了最動人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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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作者劉文彬近照
【作者簡介】劉文彬,江蘇射陽人,中共黨員。職業傳媒人、作家、制片人,歷任《江南時報》記者、編輯、專刊部主任,《風行今日》雜志總編等職。現任鹽城市營銷策劃行業協會會長;中國紀實文學研究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鹽城市網絡作家協會會員,鹽城市作家協會理事,《日月島文學》簽約作家。著有散文集《愛在這方水土》,該著作被中國當代作家簽名版珍藏館收藏,長篇小說《歲月織歌》于2025年9月在河南省級媒體《頂端新聞·頂端文學》頻道獨家首發,創作涵蓋文學、歌詞及影視,代表作品有散文《門前那株月季花》、《被寫作打開的心門》、《深度透視AI數字人技術狂歡下的憂思》、《網絡短劇想說愛你不容易》、《三姐》、《母親的針線匾》包括鹽城城市形象歌曲《歌里的鹽城》、情感歌曲《歲月長情》、《夢回老家》、《等候你歸來》以及擔任總策劃的30集網絡短劇《穿越黑森林》等。還曾獲《江南時報》優秀主編等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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