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拼盡最后的力氣,把西邊染紅,一片赤子之心下了山。傍晚挪移著步履,輕輕巧巧地來到了城市,它把城市的喧囂拾起,放入囊中。忙碌的城市循序著慢了下來、安靜了下來,進(jìn)入了多彩的空間,空氣里裹滿了煙火氣息。家,有了味道。
秋,循著味,昨日里也來了。今夜,在府河,我發(fā)現(xiàn)了它的蹤跡。你看,魚鱗樣的水面一道粗獷的眉峰拐走了一片迷路的黃葉,隨了它去。沉浸溫潤的府河,不言不語,任憑多彩的城市把玲瓏通透的河水,染了個色彩斑斕,心中便有了喜。兩岸的高樓和樹枝,在水里搖曳。
晚歸的車流聲、叫賣聲、行人的腳步聲、廣場舞的混合音……聲聲音音,府河用柔軟的心,一一包攬入懷,河水的歡,又加了一個度。

按照慣例,女兒去室內(nèi)普拉提。我還是更喜歡室外,一個人隨心所欲地在城市里游走。可以沒有必須要去的地方、沒有必須要去見不想看到的人、沒有必須要去辦的事,不用擔(dān)心迷路、不用急于趕路、沒有心事、一身輕松,沒人認(rèn)識,腳步輕盈在清淺的時光里。此時以及未來,那些曾經(jīng)為他人為自己負(fù)重的日子,已成過去。歲月靜好,大概就是現(xiàn)在的樣子吧。
岸邊Q彈的一片青色之上,落葉靜默成群,黃色的葉脈清晰可見,生命力還在延伸。它們用仰望的姿勢,凝眸著上空,那光影穿透下來的間隙,是它們曾經(jīng)居住過的地方。這世界,真實存在,時光的記憶簿里,有它們來過的痕跡。樹干的年輪里,埋藏著,它們流轉(zhuǎn)的歲月,
我就這樣愜意地在府河邊行走,隨意翻看著朋頭圈。思緒散漫之際,被一位多年神交卻從未謀面的文友朋友圈的一段話吸引了。其中個意,與我常說的、心里常想的那句話,那么地契合,是精神狀態(tài)的吻合,有一種靈魂被重疊的感覺。與那首歌詞恰如其分地?zé)o縫對接,“愛上一個人,愛上一座城。”這里,是親情之間的愛。
那段話大意是這樣的,他們的女兒在墨爾本,他們夫妻已退休,應(yīng)女兒邀請再次去墨爾本小住,已有一月有余。在這一個月里,她逐漸習(xí)慣了那邊的生活。有一天,她問自己先生,想不想家,想不到先生的回答,和她心里所想一樣。我想當(dāng)她打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否以為,男人的情感沒有女子的細(xì)膩。對于固守不變的周圍突然環(huán)境的改變會更不適應(yīng)。不然,她不會問出這句話。先生的回答卻是:這里和家一樣。她笑了,臉上的笑意在身體里漾開來,原來,你的幸福和我的一樣。何其幸運,卿卿于我。也有人曾問她:異國他鄉(xiāng)習(xí)慣嗎?她笑答:此心安處是故鄉(xiāng)。雖然少了國內(nèi)親朋好友,卻能陪在女兒身邊,最珍貴的是,一家人守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親情在哪,心的故鄉(xiāng)就安放在哪,且,穩(wěn)穩(wěn)地。
看完這一段話,我一刻也不想錯過,立時駐足,微信問她借了做標(biāo)題。記得剛到成都,侄女問我:三娘,你來這里習(xí)慣嗎?生活環(huán)境有了變化,離開了朋友和過去的同事。我微笑著回她:妹妹在哪里,我就習(xí)慣哪里。之前,偶爾也有其他人問過類似的問題,我的回答:親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就是好玩、好耍的地方。
今年五月,到了長沙。女兒白天去上課,晚飯后去普拉提。我又一次拒絕了與她同往的建議。

我喜歡,這自在的樣子。沒有約束,沒有目的和責(zé)任。在長沙那段日子,我每天除了睡覺占去大半時間,其余時間主要分配,去學(xué)校食堂或去女兒做好偵查的特色餐廳和她匯合吃飯,然后一杯奶茶在手,都是女兒的推薦。說實話,雖然我時常叮嚀她要少喝此類飲品,但每個口味確實討了我味蕾的歡喜。手握奶茶的我,或混跡于學(xué)校圖書館,或游走校園,或在登岳麓山的石階上,或踩著青石板數(shù)著步數(shù),或在去匯合吃飯的路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自然而然,與這座城市沒有陌生感。心,很安靜。好像,我本來就屬于這座城市,從未曾有來到和將要離去。
飯后和女兒手牽手在校園里走一段,她總是喜歡給我拍攝,我卻不是很好的模特,拍攝總是翻來覆去,最后才能相互滿意,主要是我的滿意。
我拉著女兒的手告訴她我心里的喜悅和熟悉感。我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這里,走在城市和校園的道路上,卻沒有陌生感。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照在女兒懷里的書本上。我明白了,她,就是這一切的緣由。
盤點著這些年女兒的求學(xué)之路,我愛過大連、愛過北京、愛過長沙,且還在愛著它們。現(xiàn)在,又添了一個心愛,愛上了成都,成都原本就是我家鄉(xiāng)的省會,愛更甚,這些心安的愛,會經(jīng)久而愈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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