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新星計劃4期#
夜,黑如潑墨,寒風卷著殘雪掠過金營。兀術大帳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他鐵青的臉色。案幾上,一封密信攤開,墨跡未干,字字如刀——
“陸文龍已入岳家軍,授先鋒之職,三日破襲有功。一切如計劃進行,靜候下一步指令。”
署名:細作辛五。
兀術緩緩合上信,嘴角卻勾起一抹陰冷笑意。他輕輕叩擊案幾,聲音低沉如狼嗥:“好一個‘如計劃進行’……陸文龍,你果然沒讓本帥失望。”
帳簾一動,一黑衣人悄然入內,跪地不起:“大帥,辛五已潛伏岳營三年,此次借王佐斷臂之機,成功將陸文龍‘洗白’,岳飛已對其委以重任。我軍可借其手,亂岳家軍心,待其深入核心,再行反噬。”
兀術緩緩起身,踱步至地圖前,目光落在“朱仙鎮”三字上,冷聲道:“岳飛用兵如神,唯重‘信’字。他既敢重用陸文龍,便必會將其置于要害。傳令辛五——即日起,開始布網。第一計:離間。”
——三日后,岳家軍大營。
一封“截獲”的金軍密報被呈至岳飛案前。情報官神色凝重:“元帥,斥候在邊境抓獲一名金國傳令兵,搜出此信,似是送往某內應。”
岳飛展開密信,目光一凝——
“……陸文龍已得岳飛信任,授先鋒印,掌背嵬軍左翼。其人行事謹慎,然重情義,可誘之以舊恩,動之以家仇。若能使其倒戈,岳軍必亂。務須穩扎穩打,待其掌重權,再行大事。”
落款,赫然是兀術親筆。
帳內瞬間死寂。
張憲臉色驟變:“元帥!果然有詐!我就說那陸文龍不可信!王佐將軍怕是被他蒙蔽了!”
牛皋怒吼:“媽的!我就知道金人沒安好心!這小子裝得挺像,竟敢騙過咱們!末將這就去把他拿下!”
楊再興卻皺眉:“等等!這信來得太巧了。若真是金人密信,為何會被輕易截獲?且字跡雖似兀術,但筆力浮滑,不似其平日剛勁……疑點甚多。”
岳飛沉默不語,指尖輕撫信紙邊緣,忽然發現一處細微墨漬——是仿寫時筆尖頓挫所致。他眸光一沉,心中已有判斷,卻不動聲色。
“傳陸文龍。”他淡淡道。
片刻后,陸文龍大步而入,甲胄未卸,神色坦然。見帳內氣氛詭異,他拱手:“元帥召見,不知何事?”
岳飛將密信推至案前:“你且看看。”
陸文龍接過,只一眼,臉色驟變,隨即冷笑出聲:“好一個‘反間計’!兀術果然老謀深算。”
他抬頭,直視岳飛:“元帥,此信若真,為何不用密語?為何不加火漆封印?為何偏偏被我軍截獲?這分明是金人設局,欲借我之手,亂岳家軍心!”
張憲冷哼:“你倒會辯!若你清白,為何信中所言,句句屬實?你確是兀術義子,確掌先鋒,確掌背嵬左翼!”
陸文龍猛然轉身,目光如電:“我掌兵,是因三日校場連勝三將,破襲有功!我歸宋,是因家仇國恨,血脈難泯!若我真為奸細,何須等今日?早在王佐將軍斷臂時,我便可將其擒獻金營,換一場榮華富貴!”
他“鏘”地拔出腰間短刀,橫于頸側:“若元帥不信,陸文龍愿以血明志!今日死于此地,也勝過背負不忠之名,茍活于世!”
“住手!”岳飛一聲斷喝,起身扶住他手腕,“本帥若不信你,便不會傳你問話。”
他環視眾將:“此信破綻甚多,顯系偽造。但金人既敢用計,必有后招。我們若自亂陣腳,正中其下懷。”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傳令——全軍戒備,加強巡防,尤其注意軍中細作。另,命陸文龍即日起,暫代中軍護衛統領,負責大營安危。”
眾將嘩然。
“元帥!這……豈非將命脈交予他人之手?”張憲急諫。
岳飛卻笑:“正因如此,才顯我岳家軍胸襟!若連一個愿以命報國的少年都容不下,還談何驅逐胡虜,恢復中原?”
陸文龍怔住,眼中泛起熱意。他單膝跪地,聲音低沉卻字字如鐵:“末將陸文龍,誓以性命護元帥周全,護岳家軍萬全!若有半分異心,天雷誅滅!”
——當夜,中軍大帳外。
陸文龍親自率隊巡營,甲胄鏗鏘。行至糧草重地,忽見一黑影閃過。他眼神一凜,低喝:“誰?”
那身影頓住,竟是辛五,手持令牌:“先鋒將軍,我是后勤營校尉辛五,奉命查夜。”
陸文龍走近,目光如刀:“辛五?我怎不記得后勤營有你這號人物?”
辛五神色不變:“新調入營,將軍尚未相識。”
陸文龍卻已察覺其腰間刀柄紋路異常——那是金軍特制的“狼牙紋”,岳家軍絕無此制式。
他不動聲色,點頭:“既如此,隨我去見元帥,報備身份。”
辛五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突然轉身欲逃。
“拿下!”陸文龍暴喝,縱身撲上,一記擒拿鎖其咽喉。辛五掙扎,袖中滑出一包粉末,正欲灑出——
“有毒!”陸文龍低喝,反手將其擊暈,奪下毒粉。
次日清晨,岳飛親審辛五。經查驗,其身上藏有金軍密令、毒藥、以及與兀術聯絡的暗語本。
反間之計,就此破局。
岳飛立于高臺,當眾焚毀那封“密信”,朗聲道:“金人用計,欲亂我軍心。然我岳家軍上下一心,忠奸自辨!陸文龍以身明志,破敵陰謀,功不可沒!”
他轉身,親手為陸文龍披上“忠勇”戰袍,鄭重道:“從今日起,你不再是‘金國小霸王’,而是我大宋——**岳家軍先鋒大將,陸文龍!**”
三軍齊呼,聲震云霄。
而千里之外的金營,兀術摔碎酒杯,怒吼如雷:“辛五失手……陸文龍,本帥定要你生不如死!”
暗流雖退,風暴將至。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