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和周明的二婚婚禮,辦得比頭婚還風光。上海陸家嘴的云端酒店,二十輛保時捷婚車排成長隊,可誰也沒料到,婚禮當天飄起的小雨,最后竟摻了雪花,落在林晚的白婚紗上,涼絲絲的。
這事說起來,不過是兩個月的功夫。林晚本想簡單辦,周明卻拍著胸脯:“我的女人,不能受委屈!”
37 歲的林晚是互聯網公司的 UI 設計總監,身材保養得好,看著像二十多,同事都叫她 “凍齡女神”。她前夫沈浩是國企技術骨干,一米七出頭,微胖戴眼鏡,嘴笨但心細。當年林晚嫁他,圖的就是安穩 —— 市中心全款房、公婆好相處,還有沈浩把她當公主寵:家務全包,熱飯熱菜天天有,連她隨口提的小眾牌子,生日準能收到。
可日子一久,林晚膩了。“太悶了,跟死水似的。” 她總這么想。
周明是公司挖來的技術副總裁,42 歲,一米八三,又帥又能打,入職就盤活了停滯的核心項目,部門獎金翻了三倍。他老婆蘇晴是事業單位文員,長相清秀,性格軟,還是當年林晚和沈浩婚禮的伴娘。
沒人知道,周明能有今天,全靠蘇晴。他倆是大學同學,周明家窮,蘇晴省吃儉用供他讀書,畢業后拿全部積蓄幫他創業。失敗后也是蘇晴陪著他重新起步,獨自帶兒子周宇在老家過了五年,就為了讓他在上海安心打拼。
林晚和周明湊到一起,純屬干柴遇烈火。林晚嫌沈浩木訥,周明煩蘇晴平淡,加班到深夜的咖啡間、項目對接會的眼神交匯,一來二去就動了心。林晚一天見不著周明就魂不守舍,周明看她的眼神,熱得能燒起來。
關系破界是在杭州的行業峰會。最后一天議程提前結束,同事全走了,周明發微信:“留下聊聊?西湖邊訂了民宿。” 林晚找了個 “見客戶” 的借口,留了下來。
周明拎著她愛吃的杭幫菜和花雕酒,燭光下,兩人越聊越投機。一瓶酒喝完,周明攥住她的手:“林晚,我從沒這么愛過一個人。” 林晚抬頭撞進他的眼睛,那股子激情是沈浩給不了的。當晚,兩人就在一起了。
回來后,他倆鐵了心要結婚。周明跟蘇晴提離婚,蘇晴哭著求:“十年感情,還有孩子啊!” 蘇晴父母罵他忘恩負義,可周明不管,直接搬了出去。三個月后,蘇晴簽了字,兒子、房子都歸她。
林晚這邊也鬧得雞飛狗跳。沈浩紅著眼問:“我哪兒對不起你?” 林晚愧疚卻硬氣:“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最后約定:房子、女兒歸沈浩,存款、車子歸她。
婚后沒半年,林晚就聽說了個讓她震驚的消息:沈浩和蘇晴結婚了。兩人就請兩家人吃了頓飯,沒婚紗沒鉆戒,可照片里,兩人笑得格外踏實。
原來沈浩和蘇晴重逢后,越聊越合拍。沈浩依舊細心,記得蘇晴的生理期,深夜留燈等她下班,耐心輔導周宇寫作業;蘇晴也疼沈浩的女兒沈念,給她梳辮子、讀繪本。倆人事事商量,搶著做家務,兩個孩子也親得跟親兄妹似的。
反觀林晚和周明,激情退得比誰都快。林晚被沈浩寵慣了,家務一點不做,家里亂得像豬窩,天天點外賣;花錢大手大腳,買包買衣服眼睛不眨,卻從沒給周明做過一頓飯。周明上班壓力大,回家還要面對亂糟糟的家和田雞的壞脾氣,漸漸忍不下去了。
“你就不能體諒我一點?” 周明吵架時吼道。
“我當初跟你,就是圖你對我好!現在你變心了!” 林晚也不示弱。
五年后,周明搬去了公司宿舍,留下林晚守著空蕩蕩的大房子。水龍頭壞了沒人修,生病發燒只能自己爬去醫院,衣服堆得滿沙發都是。
林晚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眼角的細紋深了,皮膚沒了光澤,眼神里全是疲憊。她忽然想起沈浩當年說的話:“晚晚,你不用拼,我養得起你。” 那時她覺得俗氣,現在想來,那才是最踏實的幸福。
眼淚掉下來,砸進嘴里,又苦又澀。窗外的霓虹依舊亮堂,可再也照不進她空蕩蕩的心里。她終于明白,那些轟轟烈烈的激情,終究抵不過柴米油鹽的安穩;而她當初棄之如敝履的,恰恰是最該珍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