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載于《作家文摘》第2809期1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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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瓊瑤的一面之緣
文 |?朱 鴻
瓊瑤初返大陸，是1988年。她和平鑫濤同行，走了南北幾個城市，也到了西安。那時候，我在華岳文藝出版社當編輯，還負責辦公室的工作。有一天，領導吩咐，瓊瑤要來西安，讓我準備好稿酬，屆時送給瓊瑤。
瓊瑤曾外祖母壽辰時全家合影
我編輯過瓊瑤的一部小說，書名忘了。當時的稿酬是千字6元至20元，瓊瑤的小說為出版社賺了錢，且是中國臺灣作家，也極有名氣，遂予以特殊對待。我領了大約數千元，連發票一起，裝于信封，隨時待命。
終于有了通知，要見瓊瑤了。我隨省出版局副局長何其昌及出版社總編輯王平凡同行，不過何其昌有叮嚀，介紹他，只稱是陜西省出版工作者協會主席。
瓊瑤下榻西安賓館。步入大堂，就有一人過來打招呼，并帶我等至南側，坐到圍成一圈的沙發上。接著，此人打電話，請瓊瑤并平鑫濤。須臾之間，瓊瑤和平鑫濤便走出電梯，此人遂上前接引。這證明瓊瑤也在聽候，且很是認真。
瓊瑤與平鑫濤
瓊瑤50歲，平鑫濤61歲，不過看起來瓊瑤只是40歲的樣子，平鑫濤更顯年輕，幾乎還是一個壯漢。他們并肩而行，目不斜視。他們多少有一點拘謹，或是過分鄭重了。
會晤是短暫的，且是禮節性的，設置了一定的程序。何歡迎瓊瑤一行至陜西，王就推薦了秦始皇陵、華清池、漢武帝茂陵及唐高宗和武則天的乾陵。平鑫濤諾諾回應，不多言。瓊瑤頗為安靜，基本上無語。我向他們遞上稿酬，所呈信封居中而懸空，因為我不懂給誰合適。稿酬是瓊瑤的，不過經紀人是平鑫濤，看起來他也主導著瓊瑤。果然，平鑫濤淡淡地謝了謝，收下了。我趁機提出，希望還能出版瓊瑤的著作，他們含糊其詞。我也清楚，此書并無出版合同，何況封面設計僵硬，印刷也比較粗糙，雖然稿酬是特殊對待的，然而畢竟不豐。未能繼續合作，也是有原由的。
年輕時的瓊瑤
會晤也就半個小時，我對平鑫濤的印象好于對瓊瑤的印象。瓊瑤穿著淺色毛衣，系著紗巾。她戴著眼鏡，臉圓，豐滿，白皙，有養尊處優的一種富態。不過其神為平鑫濤所罩，略輸獨立女性的知性風范。倒是平鑫濤，西裝革履，雖然身材不偉，然而內斂、沉穩，勢派充盈，尤其那稍帶沙啞的喉音，大顯男士之氣質。我一直認為中國當代文化人，風度在骨相的，唯兩個男士——一是平鑫濤，一是張賢亮。
瓊瑤
告辭之前，我請瓊瑤簽名。出版大院的朋友聞訊我要見瓊瑤，便把各自買的瓊瑤的書拿給我，足有10本。不過瓊瑤只在我編輯的書上簽了名，其他都拒絕了。她簽完名后，驀地對何主席尖著聲說：“這幾本書是非法的，領導要查禁啊！”她的表現讓人想起其小說及后來改編的影視劇情節，平地之上，山峰凸起。瓊瑤此舉，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來源：《文學自由談》2025年第1期
責編：尹子
審校：娜拉
終審：魏蔚
核發：胡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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