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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杏壇傳韻
冬日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窗戶，灑在孩子們稚嫩的臉龐上，映出一片溫暖的金黃。寒假將至，孫含青站在講臺上，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他深知，這個寒假，不僅是一次短暫的休憩，更是“撥亂反正”后對學生進行傳統(tǒng)文化教育的絕佳時機。
“同學們，你們知道過年時，家家戶戶的門上都會貼什么嗎？”孫含青微笑著問。同學們立刻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有人興奮地喊出“對子、門畫！”
孫含青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講述起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與對子的有趣故事。他娓娓道來，仿佛將學生們帶入了那個遙遠的時代。
“傳說王羲之小時候，他家大門正對著一家財主的竹園。王羲之便借景生情，寫下了‘門對千桿竹，家藏萬卷書’的對聯(lián)。財主見了心生不滿，便命人將竹子砍短。王羲之不慌不忙，在對聯(lián)下各添一字，變成‘門對千桿竹短，家藏萬卷書長’。財主更加惱火，竟命人將竹子連根刨去。然而王羲之依然從容不迫，再添一字，對聯(lián)便成了‘門對千桿竹短無，家藏萬卷書長有’。財主氣得干瞪眼，卻也無可奈何。”
孩子們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發(fā)出陣陣笑聲。孫含青趁機引導道：“同學們，你們看，對對子不僅是一種語言藝術，更是一種智慧的體現(xiàn)。它既能鍛煉我們的思維能力，又能增進我們對傳統(tǒng)文化的了解和熱愛。”
接著，孫含青又講述了王羲之另一則關于對子的趣事。以往過春節(jié)時，王羲之剛貼上的對子就被人揭走，他非常生氣。而這一年過春節(jié)，他揮毫寫下“福不臨門，禍不單行”的對聯(lián)。行人見狀都避而遠之，生怕沾上晦氣。然而大年初一上午，王羲之又在對子上各添三字，變成“福不臨門今日臨，禍不單行昨日行”。行人無不佩服王羲之的聰明才智。
“同學們，你們知道嗎？對子也是有講究的。”孫含青指著黑板上的對聯(lián)說，“對子分為上聯(lián)和下聯(lián)，通常上聯(lián)的最后一個字是仄聲，而下聯(lián)的最后一個字是平聲。按照傳統(tǒng)習慣，上聯(lián)應該貼在左邊，下聯(lián)貼在右邊。當然，現(xiàn)在有些地方可能不那么講究，但了解這些基本知識，對我們更好地欣賞和理解對聯(lián)是很有幫助的。”
學生們聽得入了迷，紛紛表示要在寒假期間多收集對聯(lián)素材，開學后積極參加對對子比賽。孫含青看著孩子們熱情洋溢的臉龐，心中滿是欣慰。
“同學們，寒假即將到來，我希望大家能把今天學到的知識運用到實踐中去。無論是貼春聯(lián)、寫對聯(lián)，還是欣賞、品評對聯(lián)，都是對傳統(tǒng)文化的一種傳承和弘揚。讓我們在享受假期的同時，也不忘學習和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吧！”
孫含青的話音剛落，教室里便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同學們帶著對傳統(tǒng)文化的熱愛和期待，踏上了寒假的征程。
一九七六年的春節(jié)，是撥亂反正后的第一個春節(jié)，人們敲鑼打鼓，燃放鞭炮，包餃子，壓歲錢，串門子，玩故事（玩“獅子”、舞龍燈等），來拜年，人們可以如饑似渴地享受生活的喜悅，盡情地品味團圓和親人互訪所帶來的溫馨。
要說玩“獅子”，那小韓莊可是遠近有名。不必說它歷史悠久，也不要說那高超的舞技，單就“獅子”臥在地上打哈欠小憩的神態(tài)，就令人羨慕不已。
傳說韓莊玩“獅子”的歷史要追溯到三國。魏國名將張遼在古運河西岸駐扎屯田，附近一韓姓小村的村民，為了感謝張遼在運河上修橋，就自覺到軍營玩起了“獅子”。還有一種傳說：是明洪武元年從山西大槐樹下過來的人傳授的。這只是傳說而已，無法考證，但韓莊玩“獅子”的技藝，那是十里八村無法相比的。
按照當?shù)氐娘L俗習慣，玩“獅子”是在元宵節(jié)進行，也就是農歷的正月十四在本村玩，十五到街上（老張橋）玩，十六到三里五村玩。
正月十四剛吃罷晚飯，就聽“咚、咚、咚！”三聲“三眼沖”（舊式鐵制的三孔火藥炮）炮聲，村里頓時熱鬧起來，人們挑著燈籠，舉著火把涌向村西頭的打麥場。
打麥場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但見：
打拳的，馬步站穩(wěn)，枝枝拳，小紅拳，大紅拳，拳拳出擊；舞槍的，槍桿端直，羅家槍，楊家槍，岳家槍，槍槍一線；弄棍的，動作精練，陰手棍，三節(jié)棍，十三少林定唐棍，棍棍飛舞；玩刀的，刀柄托平，九環(huán)刀，雁翎刀，青龍偃月刀，刀刀一片。此時孫含青手中的陰手棍（白蠟桿子）呼呼生風，孟發(fā)庭的梢子（一節(jié)長約三尺的把和一節(jié)長約一尺二寸的短棍組成）咄咄逼人，只見你來個猛虎蓋頂，我使個天王托塔；你使個橫掃千軍，我來個跨海征東。二人你來我往，“啪、啪、啪……”器械的撞擊聲、人們的喝彩聲響成一片。
忽然鞭炮齊鳴，鼓、鐃、鈸“咚咚咚、嚓、咚咚、嚓嚓、咚嚓嚓、咚嚓咚、嚓咚嚓……”的有節(jié)奏聲音催人振奮。“玩獅子開始啦！”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這時一身黃衣，腰束彩帶的“大頭盔盔”（ 頭戴大頭佛面具的人），正牽著“獅子”打圍場，只見一大個青年男子舞著“獅子”頭左擺右晃，不時地翹起“獅子”腿（舞獅者下身穿和獅身顏色相同的獅褲，腳穿金爪蹄靴）嚇人們，“獅子”脖頸上的銅鈴不時發(fā)出“叮當、叮當”響聲；獅尾一低個青年不停地右掉左扭，還不時地蹬后“獅”腿，人們不得不后退。
這時“大頭盔盔”手拿旋轉紅繡球逗引著“獅子”，“獅子”忙點頭致謝。“大頭盔盔”于是就來到“獅子”跟前，掏“獅子”耳朵，拔“獅子”胡須。“獅子”便溫柔地吻了吻紅繡球，然后圍住“大頭盔盔”，抬頭向“大頭盔盔”的臉吻去。“大頭盔盔”隨手推了一下，跳到外邊，拍拍“獅”腰，捋捋“獅子”項背上的毛尾，便翻身躍上“獅”背。“獅子”猛地立起，“大頭盔盔”緊抓項毛，“獅子”又抖幾抖、晃幾晃，“大頭盔盔”仍穩(wěn)坐泰山，“獅子”便順從地馱著他轉了起來。忽然“獅子”撲通臥地，“大頭盔盔”也就式下了“獅”背。此時“獅子”臥在地上，打個哈欠睡著了。人們看到“獅子”這嬌憨可愛的樣子，都發(fā)出了喝彩聲。
“咚、咚、咚”，“獅子”被三聲炮響震醒了，它眨巴眨巴眼睛，抬頭看見一個武士打扮的人在耍拳，它就一躍而起，邁著雄健的步伐，在武士的引領下舞了起來。只見它跳躍、翻轉、扭身甩尾，向上一縱，穩(wěn)穩(wěn)地站在八仙桌上，一番搖頭擺尾，猛聽一聲腳響，“獅子”往下一跳，打了個翻滾，又隨即站起，便無精打采地啃啃癢、舔舔毛。
“好！”
老隊長聽到喝彩聲：“含青，不用喊，該你上場了！”
孫含青急忙穿上獅褲，登上獅靴舉起獅頭便耍了起來。此時“獅子”更顯得身材高大，威武雄壯，它抬起頭急不可待地張開血盆大嘴朝“大頭盔盔”啃去。“大頭盔盔”繡球一擺，朝“高山”（幾輛立在一起的太平車并飾以障礙物）跑去。“獅子”抖毛，扭扭腰，甩尾，大吼一聲，便閃、甩、騰、挪，隨著鐃、鈸的清脆聲，鼓聲如雷，“獅子”雄威大振直竄“山頂”，趁“大頭盔盔”不在意，猛地咬住了繡球（孫含青騰一手從獅子口中抓住繡球），突然立了起來，并向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這時整個打麥場上喝彩聲、鞭炮聲、鼓鐃聲響徹云天。“獅子”揚揚得意，頭一擺，繡球又回到“大頭盔盔”的手中。在繡球引逗下，“獅子”慢慢地下了山。
第二天是元宵節(jié)，天剛黑，韓莊玩“獅子”的隊伍便到了老張橋南門外，
“老少爺們，今黑（今晚上），這五里長街可不是鬧著玩的，既要玩出咱韓莊“獅子”的威風，又要講仁義道德，大伙準備準備，馬上開始！”
老隊長所說老張橋五里長街可一點也不過分：傳說三國時期，這里有一條運河，是從汴京到東南的運糧要道。此外，這里還是從許昌通往陳州的官道（許昌——張盤——張橋——陳州），為了保證官道的暢通，曹操便派在此屯田的名將張遼修了一座橋，后人為了紀念張遼便把這座橋叫作張橋。后經(jīng)滄桑演變，這里變成了一個商賈云集的南北五里長的古鎮(zhèn)，張橋因此而得名。（筆者認為：這一傳說有一定道理，這里過去確實有一條運河，因為現(xiàn)在老張橋南邊還有一座古鎮(zhèn)南塢——停船或修船的地方。隨著歲月的流逝，運河幾經(jīng)變遷，現(xiàn)在東移變成了“大浪溝”，成了鄢陵扶溝的界河。漢魏屯田也是這一帶，現(xiàn)在張橋北邊有古鎮(zhèn)馬欄——養(yǎng)馬的地方，議臺——議事的地方。）一九五八年后，公社政府機構陸續(xù)搬遷到夫君廟西邊，因此才有老、新張橋之名。
聽罷老隊長的言語，孫含青尋思道：老張橋臨街的就有幾百戶人家，人們習慣于讓“獅子”在自己家門口晃晃、玩玩，以驅邪、降福。不要說爬高上梯，就是光玩?zhèn)€五花套，也夠一二十個青年拼搏啊！過去還曾經(jīng)發(fā)生過兩家“獅子”碰頭、兩條龍相遇因互不相讓而打群架的現(xiàn)象。
“咚、咚、咚！”三聲炮響，孫含青一馬當先揮舞著“獅子”頭，伴隨著鼓、鐃、鈸的聲音，進入了南門，只見大街上張燈結彩，人潮如流，一座座鰲山，焰光熠熠。“獅子”每到一處，便是鞭炮齊鳴，人頭攢動。到了八角亭（過去來往官員休息的地方），張北的龍張牙舞爪地過來了，“獅子”和龍便來了個接吻以示友好。此時孫含青早已大汗淋漓，精疲力竭，一個青年便馬上接上去，就這樣十多個青年來回更替，“獅子”艱難地來到了“上街”（西街路口到供銷社門口）。此時的上街更為熱鬧：西街的“獅子”、張南的高蹺、蘇胡洞的老虎爭相獻技，栩栩如生，不時博得陣陣喝彩聲。這真是“萬家元宵夜，一路太平歌”。
新春伊始，春意盎然。正月十六的歡聲笑語尚未散去，十七日便迎來了學校的正式上課。下午第三節(jié)課，一（3）班的教室里，一場別開生面的對對子活動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孩子們的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期待，仿佛這是一場知識與智慧的比拼，也是一次情感與表達的盛宴。
孫含青站在講臺前，面帶微笑地看著學生們，他的眼中滿是鼓勵和期待。他緩緩念出上聯(lián)：“四海翻騰云水怒。”學生們立刻陷入沉思，尋找著與之相匹配的下聯(lián)。不一會兒，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五洲震蕩風雷激。”全班學生為這位同學的回答喝彩，掌聲在教室里回蕩。
緊接著，老師又念出：“春風楊柳萬千條。”這次，同學們異口同聲地接道：“六億神州盡舜堯。”聲音整齊劃一，充滿了自信和力量。
活動逐漸進入高潮，老師拋出了一個更具挑戰(zhàn)性的上聯(lián)：“喜看稻菽千重浪。”學生們一時語塞，教室里頓時安靜下來。就在這時，小明站起身來，聲音堅定地說：“遍地英雄下夕煙。”他的回答贏得了同學們的贊許，也讓老師點頭微笑。
孫含青老師看著學生們，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
這時，一名男生站了起來，他聲音洪亮地說：“愛黨心誠葵向日，迎年花早鼓催春。”他的對聯(lián)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未來的憧憬，贏得了同學們的掌聲。
接著，一名女生也站了起來，她輕聲細語地說：“白雪銀枝辭舊歲，和風細雨兆豐年。”她的對聯(lián)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卷，展現(xiàn)了新年的美好和豐收的希望。
小明也不甘示弱，他站起來說道：“入廚先凈手，上案莫多言。”他的話音剛落，教室里便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聲。但孫含青老師卻微笑著解釋道：“不要笑，他答得很好！這是廚房門口的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的意思是：進廚房要先洗手，講究個人衛(wèi)生，做飯、切菜不要說話。同學們，我們應該從小養(yǎng)成良好的衛(wèi)生習慣。”
在孫含青老師的引導下，學生們不僅學到了對對子的知識，更懂得了如何用心去感受生活，用語言去表達情感。這場別開生面的對對子活動，不僅讓孩子們在歡樂中學習了知識，更讓他們在思考中收獲了成長。
活動結束后，學生們依然沉浸在喜悅和激動之中。他們相互交流著對聯(lián)的創(chuàng)意和感受，分享著彼此的喜悅和收獲。孫含青老師看著學生們，心中充滿了欣慰和自豪。她知道，這場對對子活動不僅是一次知識的競賽，更是一次心靈的洗禮和情感的交流。
在這場別開生面的對對子活動中，學生們用自己的智慧和情感編織了一幅幅美麗的畫卷。他們用對聯(lián)表達了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未來的憧憬，也展現(xiàn)了他們的才華和風采。這場活動將成為他們人生中一段難忘的回憶，也將激勵他們在未來的日子里繼續(xù)努力學習、不斷成長。
注：第六章《時代回響》 是寫孫含青在“撥亂反正”時的事，不知何故，不能發(fā)。若有需要請私聊。
長篇小說連載 . 面對 七
2025-12-15 08:26來源：用戶R2VaJ
孫海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