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我想,我們與每一個人的相遇,也是如此。
每一次靠近,每一次別離,都藏著宇宙間至玄至妙的法則。
這個法則,只有一個字:緣。
看懂了緣分的來去,或許就能解開我們心中大部分的結。
這關乎三種境界。

有緣時,守住本真,不必討好。
無緣時,順應天命,不必強求。
最終,臻于隨緣的至境,你會發現,一切開心就好。
第一層,是有緣,不必討好。
我們一生中,總會遇到一些人。
與他們相處,如坐春風,無需言語,便能心領神神會。
這是緣分深厚的饋贈。
但很多時候,我們卻因為害怕失去,而開始小心翼翼地逢迎。
我們戴上面具,扮演一個更受歡迎的角色,卻離真實的自己越來越遠。
結果,關系反而變得疲憊而不堪。
奧斯卡·王爾德說:“愛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始。”

一份真正有緣的關系,恰恰是以你全然地做自己為前提的。
你是什么樣的人,便會吸引什么樣的靈魂。
你的本真,就是你獨一無二的氣場。
強行去討好,如同削足適履,扭曲了自己,也無法換來真正的懂得。
孔子講,“君子和而不同”。
真正的君子之交,是彼此獨立,相互欣賞,而非單方面的依附與迎合。
所以,對那些有緣之人,請卸下你的偽裝。
你若盛開,清風自來。
第二層,是無緣,不必強求。
人生,有相遇的歡喜,便注定有別離的悵惘。
總有一些人,無論你如何努力,也走不進他的世界。
也總有一些情,無論你如何付出,也得不到想要的回應。

這時,我們便會陷入執念。
反復追問為什么,反復解釋自己,仿佛要把一顆頑石捂熱。
《詩經》里有一句嘆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對不懂你的人,解釋再多,也是徒勞。
蘇軾在《水調歌頭》里看透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難全”,便是宇宙的常態。
承認這份“難全”,不是悲觀,而是一種深刻的慈悲。
放過那個執意要“攀緣”的自己,是對生命最大的溫柔。
古希臘的哲人告訴我們,最重要的事,是“認識你自己”。
當你把向外強求的力氣,收回到向內探尋的旅程中,你會發現——
那些失去,是為了讓你更看清自己。
那些無緣,是為了讓你學會放下。
第三層,是隨緣,開心就好。
這,是人際關系中最高級的智慧。
它不是消極避世,更不是看破紅塵的清談。
它是一種洞明了萬事萬物皆由因緣際會主宰后的,通達與曠達。

國學大師林語堂先生認為,人生之所以有趣,就在于這其中有許多非人力所能為的際遇。
有緣無緣,皆是這出大戲里,不可或缺的橋段。
《莊子》里描述了一種至高的心境,叫“用心若鏡”。
“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
意思是,至人的心像一面鏡子。
萬物來了,它如實映照;萬物去了,它不留痕跡。
它全然地回應當下,卻從不執著于過往的影像。
因此,它能映照萬物,卻不會被萬物所傷害。
這便是隨緣的終極心法。
水,遇圓則圓,遇方則方,卻始終不改其至柔至凈的本性。
我們的心,也當如此。
合得來的人,我們敞開心扉,真誠以待。
合不來的人,我們點頭微笑,遠觀欣賞。
關系的本質,是流動,是變化。
強求,只會帶來內耗與痛苦。

不如,從今天起,學著安住于“緣法”之中。
有緣時,學曾國藩的“物來順應,未來不迎,當時不雜,既過不戀”。
無緣時,學禪宗的“風動幡動,仁者心不動”。
當你真正了悟,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所有的離別都是后會有期,你便不會再執著于過往,也不再憂懼于將來。
一切隨緣,便是吾輩最大的坦蕩。


